113、第 113 章-《陈年烈苟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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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可怜的男生嗓子发单音已经有点听不清了,迟骋眼底红得像发了狠撕咬的动物,死盯着陶淮南,俯下去抱他的同时,也再次咬上了脆弱的脖子。

    这里是陶淮南最依恋的地方,是他的巢。

    可这次陶淮南差点死在这儿。

    彻底陷入昏迷前,陶淮南喃喃地说了句:“你不要难过了……小哥。”

    迟骋早就疯了。

    陶淮南想抬起手去摸摸他的脸,胳膊却抬不起来,他添了添干裂的嘴唇,鼻息间满是猩膻的气味和血味,耳边是迟骋压不住的据烈揣息。

    “我撑不住了,睁不开眼……”陶淮南只能碰到迟骋的手,他颤抖着刮刮迟骋的手腕,有些心疼地哄着,“别难过……明天我醒了再抱着你,小……狗。”

    陶淮南彻底睡过去了。

    在自己最依赖信任的巢里,在他最想停留的怀里,所有紧绷的神经都松懈下来,把自己完完全全地送了出去。

    心里惦记着事情就睡不踏实,陶淮南尽管被弄得快碎了,可却没能完整地睡个整觉,他很快就醒了。

    睁开眼的时候迟骋摸了摸他的眼睛,陶淮南就又闭上了。

    这样重复过很多次,他每一次睁眼迟骋都会摸摸他,陶淮南想说话,意识却并没有清醒到能让他说话。

    断断续续的梦里,他见到很多人。

    这种“见”只是对他来说的“见”,是没有画面的。梦里迟骋一直牵着他的手,吻他的掌心,也咬他的手指。

    他们都变成了小孩子,陶淮南抱着迟骋,下巴搭在他肩膀上,天真地问:“咱们快点长大,好不好哇?”

    迟骋摇头,绷着他的小冷脸拐着土里土气的语调:“别长大。”

    醒来的时候一动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错位了,理智在第一时间回了笼,身边没有人,心里一翻个地叫“小哥”。

    这一嗓子让他叫得像只不会唱歌的乌鸦,嗓子哑得又破碎又难听。

    迟骋的声音就在房间里,从窗边传过来:“这儿。”

    陶淮南听见他声音才觉得心落了地,摸了摸喉咙,嗓子干得厉害。

    迟骋给他拧开瓶水,递到嘴边去,陶淮南却没喝,而是张开胳膊侧身抱住了迟骋。

    迟骋本来站在床边,被他扑得没站稳往后退了一步。

    陶淮南手隔着衣服拍迟骋的后背。

    迟骋一只手里还拿着水,低头看着陶淮南。

    陶淮南身上穿了件从前的睡衣,从领口透出来的皮肤很多处都带了细小的伤。嘴唇破皮流血,眼睛也肿得通红。

    他嗓子每次哑起来,都像是个哭狠了把嗓子哭劈了的小孩。昨晚他疼得呼吸都不顺畅,却还是拼命抱着他,不停不停地说着“别难过,别难过”。

    “难过”是最简单的两个字。

    可所有一切的负面情绪,都可以概括在这两个字里。恐惧、后怕、疼、不甘,和彻骨的恨融在一起,每一种情绪都是一把插在人心上的刀,可这些归根结底就是难过。

    迟骋摸了摸陶淮南的头发,手指在他发间轻轻地拨。

    陶淮南掀起衣服,在迟骋的肚子上蹭了蹭脸,像个小狗。蹭完仰头笑笑,说:“我没洗脸呢。”

    迟骋喂他喝了口水,然后抱着他去洗手间。除了之前在迟骋宿舍的那几次,陶淮南很久没被这么抱过了。

    他没穿拖鞋,迟骋就让他踩着自己的脚。

    迟骋问他冷不冷,陶淮南一边刷牙一边摇头,红肿着的眼睛笑出个浅浅的温柔弧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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