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、桃花春酿-《烈旗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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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太后哼了一声,道:“要哀家主持?那为何将一个太监送去求和便能解决的问题非得亲自前去兴师出战?为何八年来好端端的帮他主持国事,却在此时冷落哀家?”说道后来,语气之中已满是哀伤凄婉。

    秦王深知此时不答为好,便自顾自地坐下。这时纱幔之后只听得哗哗水声,似是有人步入池水之中。

    水声曼曼,许久,太后的声音方才传出:“二郎,那是哀家平日里亲手酿的桃花酿,哀家在宫里听闻二郎雅好品酒,不如也品鉴品鉴?”

    秦王闻言,抬起酒杯,将那杯桃花酿在手中用掌心热气微微催蒸,接着放在鼻下深深一嗅,接着浅尝了一口,只觉入口花香清甜,却与酒中的微辣相和,饮下之后,胸憶之间只觉旖旎回荡,好似庭中桃树也显得分外的明艳。秦王察觉自己分神,及时收摄心魂,道:“桃花酿本是花酿中的上品,但寻常桃花酿却断无娘娘所酿这般雍容香甜,这酒入口滑润,后劲虽绵,却甚为温煦。此季虽不是桃花开时,但娘娘殿中宝树却不同寻常,因此虽以春花的香暖为皮,但却以秋月的冷傲为骨。端的是倾城的滋味啊。”

    纱幔之后又是安静了片刻,方才听太后浅笑道:“都说二郎才情高,哀家看来啊,二郎却是嘴甜罢了。若是喝得可口,不妨多喝些。”顿了一顿,似是愁绪又来,低声道:“只愿二郎来日念在这杯薄酒份上,对哀家存些情面!”

    秦王闻言,不知说些什么才好,半晌方才言道:“娘娘此言,孩儿不明白。”

    纱幔之内忽然幽幽然传来一声叹息,那叹息似怨似怒、又如缠如绵,叹息之后,却听得太后的声音缓缓传出,却是在哼唱一首小调,秦王颇为不解,细听之下,却是“桃之夭夭,烁烁其华”。待那曲调哼完,却听得太后幽幽道:“哀家十五岁入宫,如今已有十二年了。算起来,虽是二郎的长辈,但却与二郎年纪相仿吧,往后仅有咱二人****之时,切莫自称孩儿了,无端端却把哀家叫得老了……可怜这韶华之年却困居在这居暖殿之中,虽然这桃花常开,却无人欣赏,至今唯有二郎可以品出这桃花的别样滋味,却不知二郎可愿赏些情面,屈尊入来品一下这树下桃花?”这最后一句说得婉转低回,却是似乞似诉,有种别样的魅力,让人难以拒绝。

    秦王这时已然数杯桃花酿下肚,胸中已有些醺醺然,这时听闻幔中人软语相询,只觉得眼中看来尽是一片春色盎然,于是不由自主走上前去。走到纱幔之前,隐约见那浅绯色的纱幔之后的池中水汽氤氲,那纱幔上绣的锦鲤似乎也活了,在那水汽之中游弋。而那池不过数尺深,池水仅可没过脚踝,池底均以赭石铺就。池水之中桃花花瓣随着清澈的池水或沉或浮,仿佛正与池中空游的灵鱼耍闹嬉戏。

    这时树下忽然一串轻笑响起,循声看去,却见树下池中,赭石池面之上似乎开出了一朵玉雕的莲藕一般,那莲藕修长滑润,莲藕之上还系了一条五彩小绳,却是女子的脚踝,再往上看时,却见一个修长白皙的女子正面向里侧,依树俏立,身上只披了一袭及膝的雪丝金缕流苏披肩,那丝缎在水汽熏蒸之下,将那女子的凸翘之处衬托得玲珑异常。那女子身上落了些梅花花瓣,如此红白相间,在水汽环绕之下,真如仙子一般。但这时殿上暖热、金碧辉煌,却又比仙子多了许多红尘金粉的胭脂感觉,一时间把秦王看得呆了。

    这时忽听太后轻声吟念道:“酒醒只在花前坐,酒醉还来花下眠……二郎想必是已然醉了吧,不如索性便做了这桃花仙吧……嘻嘻,此刻二郎若是想走,怕也说不清楚了吧。”

    秦王听闻此言,忽然清醒了许多,顿时明白了太后所说的意思,他入宫这许久,兴许是方才酒力趋势,不知不觉便到了这尴尬境地,此时即便是想要出去,如若太后声称他欲行非礼,这他便端的百口莫辩了。

    他这时心中纷乱,再抬眼看了树下这个叫做阴麋的女人婀娜的身影,丹田之中一股火气再也无法抑制,他一把将挡在面前的纱幔挥开,踏着桃花浅水,哗啦啦便走到树前,一手搂住阴麋玉葱般的腰肢,另一手扯去了她身上的遮蔽,低头便向那艳冠后宫佳丽的艳红樱唇之上吻去。

    阴麋没想到他竟会如此直接粗鲁,此时口舌被堵,于是她切齿便向那来袭的舌头咬去,却不料这时秦王已然松口,直起身来。阴麋于是反掌便向秦王脸上打去,却见秦王右手一翻将她玉手拿住,左手一探,将她藏在身旁的一柄牛角短刀扯下,随手抛在池边。阴麋羞愤难当,伸手拔出发髻上的碧玉簪,便向秦王颈中刺去,秦王夹手夺过她的簪子,一手将她双手控制住了,另一手边将她抱起。阴麋死命挣扎,双脚乱踢,这时忽然觉得左边胸口一阵酥麻温热传来,这酥麻竟似能将心肝儿缠住一般,刹那全身都再没气力可用,身子也不由自主被秦王抱起,放在床榻之上,她张口便要呼唤,嘴上忽然被秦王大手按住,却听得耳边秦王说道:“别叫,此刻你也说不清楚了。”

    阴麋耳边被男子气息所吹,顿时红晕上脸,正不知所措间,忽然觉得小腹一阵温热上顶,接着便是让她难以启齿的一阵顶撞,阴麋顿时羞赧欲绝,寻得空隙,张口便向秦王肩膀咬去。秦王却任由她咬在肩膀之上,不管不顾,只是自顾前攻。阴麋咬到秦王肩膀,口中只觉得男子健壮的肌肉热气勃发,才咬破皮肉,忽然觉得全身一阵透心的颤栗,便不由得松口轻呼出来,这一叫,不由嘴又松了。她嘴中含着秦王的衣襟,忽地发狠,一扭腰将秦王翻在下面,用嘴将秦王秦王衣襟扯开,却见秦王胸口线条刚硬,肌肉隆起,而脖颈之间却用五色彩绳挂了一个深紫色的小小扳指。阴麋见到这个扳指,刹那间似乎看到什么极不可思议的事情,她停了所有动作,怔怔问道:“是你?怎么会……”

    秦王不答,稍稍沉默,秦王忽然翻身将阴麋压下,这时阴麋已然不做反抗,却觉得好似飞到天上一般,这时殿中树冠之上的桃花片片洒落,阴麋咬着下唇,呆呆盯着那桃花,眼中虽然已是清泪流出,却强忍住不做任何声响。

    秦王“嘿”地一声,抽身开来,反手将榻上锦被扯过,盖在阴麋那身上。阴麋也不说话,只是静静躺在榻上,抿着丹唇,将锦被抱紧,眼角全是泪痕。

    秦王坐在玉床沿上,缓缓整理了一下衣饰,接着沉声道:“将今日值日的宫女寻个理由统统杀了,冯宝还有用,暂且留着……今日前来便是要让你知道我的身份,你是聪明人,以后该当如何,你应该有分寸吧。”

    秦王说着起身,踏着水床走了几步,站在桃花树旁,拍了拍树干,忽然呵呵一笑道:“这桃花阵果然迷魂,沐允那老头儿一生破阵无数,却原来是败在了这阵中……沐老头最近忙着嫁闺女,只怕是也不想再留在你的石榴裙下了吧。哈哈……哈哈哈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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