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65.二六五-《大秦国师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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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良被他气得够呛。
徐福现在完全就是扮演了一个,不管你说什么,你刺杀就是你有错的怎么也叫不醒的角色。
站在张良的角度,他其实是有可恨的,毕竟好好的贵族,突然一下子变平民了,刚好凑上祖父去世,弟弟离世,张良就全一块儿算在秦国头上了,此仇不报,枉为人!
于是在精心的策划过后,张良就选准了时机,准备下手了。
刚瞧见徐福的时候,张良只当他是秦王嬴政的男宠,便有些掉以轻心。谁能想到,这就是那个国师呢?谁能想到,他一个照面,就看出来了自己的不怀好意呢?
张良实在有些暗恨。
徐福这时候出声道:“好了,我想知晓的都已经知晓了,将人带下去吧。”
士兵也是一愣,“皇后,带、带下去?”
嬴政补充道:“都带下去处置了。”
原本在历史上,张良逃过了一劫,不仅如此,哪怕他刺杀失败了,却也名扬天下了,就和荆轲一样,也被人冠上了义士勇士豪杰的名头,徐福光是想一想便觉得恶心。
既然恶心,那徐福也不打算留着这么个人来恶心自己了。
张良再聪慧,再神机妙算又如何?在徐福看来,他远远不如赵国李牧!李牧虽为敌,但人家才是真正身负傲骨!
张良并不畏惧,从他决定刺杀开始,就已经想到这一日了。张良站在那里动也不动,看上去勉强还挽回了几分气质和傲骨。士兵涌了上前,正要将这三名刺客拖走,突然有人在门外喊道:“陛下,不可啊陛下!”
徐福暗暗皱眉。
这说话的……他抬头往外一看,又是儒生进来了。
徐福的脸色登时就难看得要命了起来。
儒生躬身,苦口婆心地道:“陛下,那张子房乃是韩国贵族,如此杀了他,怕是要引得六国遗臣不满啊!”
其实儒生说对了,又说错了。
他说对的是六国遗臣会不满,但说错的却是,就算嬴政不杀张良,那些六国遗臣也依旧对秦没什么好印象。那项羽一家子不就是楚国遗臣吗?后头就趁机扶持起来了一个楚霸王反秦。这些六国遗臣本就是无法处置的,他们本是好好的大臣,又或是好好的贵族,突然一朝什么都不是了,有几个人接受得了这样的落差?当然要从大秦身上找回去了。
徐福越想越觉得这些人实在是麻烦!
不过是一群舍不得权势富贵的人,何必装作一心为民的模样?谁又比谁干净?
伪君子实在比真小人还要可恨!
此时嬴政听完了那儒生的话,心里也不大高兴,于是便冷声道:“若是六国遗臣不满,那便杀了就是。”
儒生傻眼了,万万没想到会从嬴政的口中,说出这样一句粗暴有力的话来。
等儒生回过神来,他赶紧道:“这、这也不行啊……陛下!怎能如此滥杀呢?恐引天下人诟病啊!”
其实这时候徐福和嬴政看向他的目光,已经宛如在看傻子了,偏偏那儒生还半点自觉也无。
嬴政觉得颇为好笑地问道:“那你认为应当如何?”
儒生皱眉思索许久,道:“请陛下放了张子房,好让天下人都瞧一瞧陛下的仁厚之心,自然,他们便无法再拿陛下暴.政来说事了。”
徐福:“……”
嬴政:“……”
那头的张良都忍不住轻笑了一声。
徐福估摸着他应当是没见过这号的猪队友,也被震惊住了吧。
徐福冷冰冰地出声,反问那儒生:“放了张良?放他回去闻名天下?有胆刺杀始皇陛下,还能活着回去,这可真是好大的名头呢!说不定还可以流传个千古!而其他人为了效仿张良,也当刺杀陛下是件容易的事,都上赶着来杀人。这便好了?这便可以满足你心中所想了?”
徐福在这帮儒生面前甚少说话,一是他要维持架势,二是他懒得在儒生跟前说话。
因而,这儒生还是头一回听到徐福这般言辞犀利的话,当即就呆了呆,张了张嘴,却愣是说不出更好的反驳的话。
张良复又轻笑了一声,却是什么话也未说。
那儒生面皮微微泛红,但还是坚持道:“六国不满的遗臣何其多,陛下总要展露自己的仁善,方才能令他们甘心归顺。”
嬴政实在烦了与他废话,张口便道:“人多又如何?朕要杀他们,莫非还要寻理由吗?莫说不用寻理由了,纵使朕杀了他们,也没人可以拿朕奈何。”
儒生都差点结巴起来了,他忙辩道:“陛下为天下之表率,古往今来也断没有这样嗜杀的君王!”其实此时儒生已经有些后悔了。他算是看出来他们的皇帝陛下,是一言不合便能宰人的,但他都已经冲上前来,就是咬着牙,流着泪也要先达到目的方才能退去啊。
嬴政点头道:“朕本就是千古以来第一位皇帝,那就破个先例,将这些人斩杀了又如何?”
儒生瞪大眼,已然说不出话来。
嬴政道:“将人带走。”声音极为冰冷,冰冷得教那儒生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。
士兵重新执行了命令。
张良噙着笑容被带走了。
徐福心底微微松了一口气,死个人才是有些可惜,但是死个敌人,却是值得欢庆的事。
那儒生一边惊呼,一边就要追出去,但此时士兵拿出兵器,直接将他挡在了里头,让他连步子都难挪动。
嬴政慢条斯理地道:“朕不仅可以杀了六国遗臣,朕还可以杀了你。”
这副模样的嬴政按理来说,是会令人觉得坏,又或是残暴的,但意外的是,徐福发觉自己竟然有些喜欢他这般模样。
儒生头上的汗“唰”的一下就掉下来了。
徐福点头道:“如今你该忧心你的性命了。”还有空去瞎操心别人?
儒生脸色开始发白,嘴唇喏嗫着唤道:“陛下……”
他就算此时多唤上几声也没用了,若是跪地求饶,那只会让嬴政更为厌恶他的没骨气。方才还敢驳斥嬴政的意气风发,不过转眼间便消失了个一干二净。
嬴政道:“寡人想做这件事已经很久了。”
徐福忍不住偏转头去看他,问:“何事?”
“挖个坑将他们埋了。”
徐福动了动唇,本来想劝诫,但到了此时,劝诫的话却又说不出口了,若是劝诫,那他与那儒生说的话又有何区别?儒生的确恼人,他们一次又一次撩拨嬴政的神经。换做是自己恐怕也不能忍受。而且徐福隐约记得,历史上似乎是因为有几个术士,在背后妄议朝政,妄议始皇,方才被人挖坑埋了,后头一些儒生也因而遭了秧。到了后世,便传成了始皇焚书坑儒,令文化倒退了千年。
留着儒生恼人,徐福不能站着说话不腰疼,他实在没立场去让嬴政放宽心。而杀了儒生,又要背负骂名。
嬴政似乎发现了他的纠结,伸手覆盖住了徐福的手背,低声道:“寡人岂会在意后世评说?”
那儒生顿觉不好,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,口中讷讷,“陛下,我所言皆是为陛下啊……”
“将他也带出去。”嬴政道,他依旧不允许任何人企图凌驾于他之上。
嬴政还是走上了前世一样的老路。
——挖坑,埋人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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