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53.二五三-《大秦国师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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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吕雉道:“我便用了此法,换走了吕凤的面相。似乎她的运气真的随着转移到了我的身上,父亲很少再去看她了,对她越来越不满,甚至想要强迫将她嫁出去。吕凤不愿意,便常年闭门不出,只有我偶尔给她送些吃的喝的玩的。”

    “父亲发现手札不见了,我只能匆匆让母亲将手札还回去。我担心被人知道换面相的事……”

    “所以就杀了吕凤?”

    “或许是吧,反正她死了,她的面相也依旧属于我。”说到这里,吕雉倒是奇迹般地恢复了平静,她的目光冷静得可怕,给人以万分邪恶的感觉。

    杀人只是一念之间,但杀了人之后,并无悔改,还反而开心地利用起原本属于别人的东西,那就实在太可怕了!

    假如吕雉从中学到了更多的东西,并且想办法去施展,去利用……那恐怕会出更多麻烦事,徐福甚至觉得,说不准历史上的吕雉,便是得到了这样的东西相助。

    当然这些都只是随意猜测了。

    徐福道:“既然你都承认了,那便只有让你的血去祭凤姑娘了。”

    吕雉闻言的,猛地住了嘴,“你还是要杀我?”

    “当然。”徐福漫不经心地说,“让你说实话,只是不剁你的手指而已,届时你会有一具全尸。”

    吕雉这才意识到,自己被耍了,但现在她面对这样的一群人,没有半个帮手,也没有人会为她说话,她只能是任人宰割了。

    “你难道不想要那份手札吗?那份手札里有换面相的记载啊!你是徐君房对吧?你不是痴迷于卜筮之道吗?难道你就不想看一看?”吕雉慌忙地道。

    徐福从袖中取出一物,在吕雉跟前晃了晃,“你是说这个吗?”

    吕雉仔细盯着那物瞧了瞧,整个人都懵住了,“怎么会?怎么会在你手里?”

    “离开时,你已经坐上马车了,你父亲便将此物送给了我。”

    这句话简直就是一记重锤,狠狠砸在了吕雉的心上。

    吕雉忍不住急急地喘了起气,她的呼吸已经不大顺畅了。受此打击,她心底的变化当然尤为的激烈。她没想到,她的父亲就这样情意地将她最后的筹码送了出去。

    徐福觉得还不够,他想了想,又添上了一句,“当然,这个东西对于我来说,并没有什么用处。”徐福说着,又从袖中掏出了一物,放到了吕雉的跟前。

    吕雉俯下身去看,双手撑着马车,才勉强让她稳住了身体。

    但是这份东西也让她越看越面色难看。

    “这……怎么可能?这是?这是一样的?”这是一份一样的手札,只是上面的字迹要旧一些,绢布看上去料子更好一些。

    徐福这才再度漫不经心地道:“因为这些东西,就是我写的啊,早年被贼人偷走之后,便手抄了几份,流落于天下。就算你父亲没将此物送给我,我也不会稀罕它半分啊。”

    因为这些东西,就是我写的啊。

    轻飘飘的一句话,几乎将吕雉打入地狱。

    吕雉瘫软在了地上,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。她原本以为,可以捏在掌心做威胁的东西,此时却一文不值了。那种陡然从天上摔到地面上的感觉,实在太痛了。偏偏她还被捧起来再摔了一次。

    吕雉麻木地眨了眨眼,“哦。原来是这样啊。”

    原本好好的少女,若是有个正常的家庭,不一味计较其它,塑造起健全的心理,那她又该是什么模样呢?徐福是觉得真可惜。若是这辈子没有他这个人出现,也许吕雉也能好好地,继续地直到坐上她的吕后。可惜,现在一切都被阻断了。

    嬴政低声道:“带她下去吧。”

    阿庆点头,直接将吕雉拖了下去,出门的时候,细心打扮的妆容,此时已经全乱掉了。

    吕雉什么怨愤的话都没有再说,她只是在被拖下去的时候,喃喃地道了一句,“接下来……还有谁能再得到他的看重呢?没有了。再也没有了。吕家再也没有了……”

    阿庆往她脸上瞥去的时候,发觉吕雉脸上竟然还带着一丝嘲弄的诡异笑容。

    马车停顿了好一会儿之后,便又重新启程了。

    徐福再没有听见吕雉的声音,他在心底缓缓舒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最可惜的是凤姑娘……

    吕雉死了,她的性命却挽回不来了。

    徐福揉了揉额角,脑子里隐约闪现了凤姑娘微笑的面容。

    他的记忆……好像闪现得越来越频繁了,他现在已经不用做梦也可以做到捕捉记忆了吗?

    嬴政并没有注意到徐福的不对劲,他拨弄了一下桌案上放着的手札,声音低沉地道:“杀吕雉,不仅仅是为凤姑娘报仇吧?还有什么原因呢?”嬴政的声音很轻,徐福突然间听到的时候,着实被吓了一跳。

    徐福抿了抿唇,觉得说“没有”也太刻意了,于是他折中了一下,“以后告诉你。”

    等记忆恢复吧,如果记忆恢复了之后,身体还具备这一段经历的记忆的话,那他就选个时间告诉嬴政。毕竟这些东西不能一直隐瞒下去,提前告诉嬴政也是好事,至少他会知道,可以提防谁吧。

    “好。”嬴政应了声,伸手将徐福揽了过来,“休息一会儿?”

    徐福犹豫着点了点头,随后靠在了嬴政的怀中,马车颠簸着继续向前,他不知不觉便睡着了。

    接下来的路途中,倒是没再发生别的事了。

    一辗转又是年末。

    而徐福却在还未踏入咸阳之前,就再度一睡不起了。

    他们赶紧寻了处城镇歇下,幸好还带了侍医在身边,此时侍医终于有了露脸的机会。只是他才露脸了没一会儿,就被打发下去了。

    “王上,这……庶长的状况实在太过怪异……”侍医跪在嬴政的跟前,支支吾吾地道。

    嬴政面色阴沉,深深瞥了一眼侍医,侍医登时觉得腿肚子都打颤了,原本想说或许庶长只是睡过去了的话,最后也被他吞了回去。他不敢说了。而且这话就算是说给他自己听,他也觉得很是扯淡。

    睡着?谁会睡这样久?

    倒是一旁的侍从,恍然想起了什么,忙躬身道:“王上,之前庶长从楚国回到咸阳的时候,那个绑走庶长的人,不是便说,庶长在路途中昏睡了几个月吗?”

    嬴政的心登时一紧,他不由得握了握手掌。

    是这样吗?

    那这一次昏睡后再醒来,是再度失去记忆,还是重新拥有记忆呢?嬴政知道徐福一直都在试图找回记忆,但是那些法子真的有效吗?唤醒的……又会是什么样的记忆?

    嬴政顿觉得喉咙里干涩无比,他不得不承认,他已经陷入了焦躁中。

    “下去吧。”

    侍从担忧地往床榻的方向看了一眼,默默地退了下去。

    嬴政又等了一日,徐福依旧不见醒来,嬴政便只有将他带在身边,继续往咸阳回去。焦虑的心情堆积得多了,渐渐的,心态倒是平和下来。其实没什么会更糟的了,哪怕是徐福再次失忆,这次等他醒来后,第一眼看见的人就是自己。嬴政还是可以将他留在身边。

    徐福一路昏迷着回到了咸阳。

    胡亥听闻徐福病了,便主动请缨,非说要给徐福侍疾,虽然所谓侍疾,也不过是趁着嬴政去上朝的时候,胡亥便扒拉在了徐福的创床榻边,低声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,还特别絮叨。扶苏来了几次,本来想和胡亥一起照顾,最后都被胡亥给絮叨走了。

    没多久,尉缭也知晓了徐福沉睡不起的事。

    他忍不住叹了口气,“……定下的日子就快到了。”

    去年的时候,嬴政便请徐福算了个日期。

    那时徐福不知晓是作什么用的,嬴政只让他选个好日子,于是徐福就当真乖乖选了。他哪里知道,这个日期被嬴政捂在手里,就作他们成婚的日期了。

    只是现在“王后”没醒,那怎么办?

    尉缭心底满是焦灼,而其他的傻白甜大臣们,还满心欢喜着,哈哈,听说秦王从楚国带回来了个姑娘……要娶作王后呢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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