汉中之行 2-《乱世铮妍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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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举目四望,人影子都没瞧见,刘妍不免有些泄气。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自己开始在意他惜字如金的毛病。每每他多说了一些话,她就觉得高兴。

    虽然大多数时候,黄叙是一两句就能掐灭她滔滔不绝说话的**,但她仍然满心希望能多说几句,毕竟今时不同往日。他身边已经不那么危机四伏了。

    在刘妍心中,一直存着对黄叙都的愧疚,这愧疚随着时间的推移日深。在她的帮助下,他进了斥候营,成了刺客。在她的授意下,他背上了杀妻的恶名,莫名成了鳏夫。

    他是黄家的独苗,用黄老夫人的话说,他是她的眼珠子。却因为刘妍的几句话,变成现在的样子。

    这人情的债,终是还不清了。将来还要接走刘莱刘妍仿佛已经看见黄老太太哭瞎的情景。

    黄叙的情况和老师不同,老师的母亲已经认命,默许了老师独身的要求,对于子嗣香火已经看淡了。可黄家呢?黄家怎么办?刘莱走了之后,谁来填补他的空缺?

    自己的个人问题都没解决,刘妍又开始操心别人的终身大事。思来想去只剩下叹息:“每次都不想和你争辩,最后都是我输。你说你哎”想与他说,不如回去几天,陪陪家人,最好顺便结个婚生个孩子什么的,这些话,说了等于白说,浪费口水。

    刘妍叹气,叹好大的气,叹得她当夜辗转反侧。原本想着这次回去就把刘莱接出来,现在又犹豫了。她觉得自己的事情可以拖,毕竟自己还年轻。可黄老爷子八十了,老太太也小不到哪里去,这两位过一天少一天的人才更需要小辈都慰藉。

    殊不知她睡不着觉,在她看不见的地方,黄叙的眉头也深深地皱了一夜。她最近心情不好,总是叹气,总是睡不好。她说与我争辩总是输,我何尝与她争辩过?

    公事上,她是上司我是属下,我岂敢与她争辩?私心里,我以为她是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,了解到无论我想什么,她都能一眼看穿。面对这样的她,我兴不起半点争辩的念头。

    可是,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她总是叹气,总说些莫名其妙的话,让我不知道怎么接茬,有些事,明明不足为外人道,她却总要说给我听。只是说得越多,仿佛她的烦恼就越多。既然我说的都不是她想听的,既然说过听过之后徒增烦恼,那为什么还要说呢?

    看她日日烦心,不能释怀,我的心里也跟着难受。偏偏她愁眉不展的样子只有我看见了。哎,她叹气,我听见了,我叹气,却不敢让她听见啊!

    她让我做她的亲卫,却老想着赶我回家。我知道她是为了安慰我父母,可她从来不想她的身边充满危险,这世上想要她死的人,排排站可以绕蜀国三圈不止,她每天都生活在敌人都锋芒之下,每天都袖里藏刀,随时准备见血。

    这种情况下我怎么能离开?我恨不能整日整夜不眠不休地守着她,她在我的视线里安然无恙,我才能安心。

    这份煎熬的心情,无处诉说。偏偏她对我愈发的不满意了,横挑鼻子竖挑眼,总想赶我走。这样下去,总有一天我会被她赶走。哎到底怎么办才好?

    两个人各自纠结叹气,丝毫不影响汉中之行的进度。一路停停走走,再慢的速度都有走完的一天。事后刘妍回想起来,从成都到汉中,竟然走了三个半月,离开成都时秋高气爽,到汉中时已经是寒风萧瑟的冬季景象。

    法正见到刘妍尤其激动,老板是他的知心人啊!刘妍见法正也是笑容满面,这个人脾气不好,心思却细腻,文武全才,和周瑜一样一颗丹心为汉中,却也心怀天下,相比周瑜,他的格局更大,层次更高。

    刘妍与他详细分析了从汉中出兵攻取长安的各种必要条件,两人聊了一个下午,从午饭聊到晚饭,结果只有一个,抓紧一分一秒搞好兵团建设,多多练兵多多屯粮,时间是过一天少一天。

    按照徐庶和庞统的分析,庐江那边的战事会非常难打。敌人虽说不敢拉长战线,却也不会随便放弃那座在建的新城。逼得急了,搞不好曹丕会御驾亲征。

    所以,要想收复庐江,拖则五到十年,不拖也至少三年。而且万一曹丕真的亲征,可能十年都拿不下。

    所以,庐江是且打且看,要做好持久战的准备。

    只是,不管怎么样,自新扬州走庐江,寿春一线北上。是将来分兵北伐时不可或缺的一条陆路。

    但最重要的陆路是刘妍眼前的这一条,以汉中为基地,穿越四川盆地的包围圈,翻山越岭攻打长安。

    这条路道阻且长,需要至少七八十万以上的大军,需要天文数字的军资积累,更需要时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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