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章-《世子夫人带球跑了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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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即便是如此,陆熠毕竟不是凡人,这几日你先不要出门,免得与他再碰上面。”沈安还是心中担忧,恨不得两人从此之后再也不要碰面得好。
顾霖摇头,乌黑发上一支紫色琉璃簪流苏微晃:“陆熠他……就住在榴园旁边的森园内。”
“那……那你立刻搬走,”沈安说着又要起身,“搬到一处离他最远的宅子,我这就命下人……”
“两座园子一墙之隔,他是个疑心很重的人,”顾霖依旧摇头,“如果我有任何异样举动,势必会引起他的注意,再惹得他派人去查个中缘由会更加麻烦。倒不如依旧住在这里,只当自己是个与他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罢了。”
闻言,沈安只得止住动作,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。其实霖儿说得一点都不错,陆熠此人疑心颇重,一旦他察觉到异样,命隐卫彻查霖儿的身份,当年的时再现于人前时,不知道陆熠又会做出什么事来。
更何况,顾氏一族还困在大理寺迟迟没有被判罪,一切都是未知数。
这次倒是他沉不住气了。
想到自从来了清灵县自己就在霖儿面前频频失策,沈安心里不是滋味,咳嗽几声强掩尴尬:“霖儿考虑得周全,是我心急想得少了。”
“沈家哥哥已经帮我颇多,霖儿感激不尽。”顾霖露出抹笑,将二人的关系拉得远了些,“作为报答,霖儿会继续与陆世子商谈龙大娘粥铺的事,他既然已经失去记忆,只要我平时小心谨慎,不会出什么岔子。如今清灵县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,已经牵扯到北疆的战事,我不能袖手旁观。”
“霖儿,我不要你的报答,其实我……”
“沈家哥哥,无功不受禄,我不能平白受你照拂。”顾霖打断了沈安亟待说出的话,清澈的眸子没有一丝杂质,平静地回望过去。
那里面,除了真诚的感激,没有半点男女之情。
即使沈安心底对二人继续接触很是抵触,但见到顾霖坚定的神色,终归将劝阻的话咽了回去。
他很想对她说,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赢得她心中的一席之地,并不需要她任何报答。可他也明白,霖儿始终都在回避他的情意,分寸拒绝得如此明显,他甚至都不敢再更进一步,怕真到了捅破窗户纸的那一天,霖儿会彻底远离自己,连靠近都无法了。
沈安宽大的袖口渐渐垂落到身侧,手指下意识地去触碰腰间那只靛蓝色的荷包,思忖着再等等吧,也许再等一些时日,霖儿会改变主意,能够接受他的心意。
……
沈安将陆熠到达清灵县的消息带到榴园后,又嘱咐了几句保护好自己的话便离开了。
顾霖站在厅前目送他。直到那道略显清瘦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榴园外,她才转身慢慢往室内走。
肚子里的孩子月份渐大,身子更加笨重,加上之前坠崖身子虚弱,才站了没多久她就觉得有点吃不消了。
蓝溪小心翼翼地扶着小主人往里走,她是个直性子,忍了又忍,还是没把心里的话憋回去:“姑娘,属下觉得沈大人对您是真的好,比那劳什子陆熠可温柔多了,姑娘为何不试着接受他?”
在她眼中,姑娘一个人住在这榴园里,即使有百名死士暗中守护,但终归是冷清了些。
等到肚子里的孩子出生,再拉扯一个襁褓婴儿长大,也着实辛苦。
倒不如接受了沈大人,两人和和美美地生活在一处,既不用怕定国公府的人前来为难,夫人和孩子也有了一个坚实温暖的依靠。
她相信沈大人的为人,一定会将姑娘的孩子视如己出的!
顾霖望了蓝溪一眼,原本温和清澈的眸子,此刻却换上了严肃:“蓝溪,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!”
蓝溪被她的目光看得一怵,垂头丧气地应声:“属下知错。”
姑娘从来没有用这么严厉的目光注视过自己,不用想也知道,姑娘这次是真的生气了。
她在心底叹了口气,看来姑娘是铁了心不与沈大人进一步了,只可惜了二人有缘无分。
顾霖被搀扶着慢慢走到室内坐下,伸手添了一杯茶递到蓝溪面前。
蓝溪受宠若惊,连忙摆手:“姑娘,属下怎能喝您倒的茶!”
哪知道顾霖强行将茶盏塞入她的手中,拉着人坐到自己面前。
她的嗓音很轻柔,却透着股莫名的坚定与倔强:“蓝溪,沈大人是沈太傅唯一嫡出的子孙,前途不可限量,沈府满门也都对他寄予厚望,我身份如此尴尬,现在这般隐姓埋名依附于他,已经让他陷入危险之中,又怎么能恩将仇报,将他及沈府陷入困境?”
“更何况,我对沈大人,至始至终都没有男女之情。”
蓝溪听得心里难受,不明白像姑娘这般好的人,为什么命运会如此艰难,她又隐隐听出了这话里隐含的意思,犹豫地问:“姑娘的意思,是要与沈大人告别?”
“嗯,”顾霖给自己倒了杯茶,抿了一口,仰起脸去看窗外雾蓝蓝的天,“还有一月左右,这孩子应当会降生了,等孩子出生,清灵县的水患解决,我就与沈大人道别。从此,他回京都好生走他的仕途,担负起振兴沈府的重任。而我,也该暗中探一探大理寺的消息,并且去寻找母亲的尸首。”
“可沈大人会答应吗?”蓝溪不认为这道别会这么轻易完成,“沈大人一直往京都派人打探消息,是铁了心要跟姑娘您统一战线的。”
“正是因为如此,才更要让他断了这个念头,再也不要插手顾氏的事了!”顾霖柳眉微蹙,显然也没有想出万全的方法,“京都官场水很深,连父亲这样浸、淫朝堂几十年的老臣都一朝覆灭,沈大人一不小心就会陷入泥淖,他不可以再沾惹半点顾氏的事了。”
沈安已经为她付出足够多,沈府也暗中对顾氏多加照拂,她更应该当断则断,不让有恩于自己的人与家族时刻踏在险境的边缘。
——
森园书房
夜已经很深,外头的天空黑漆漆的一片,一颗星子也无。
陆熠独坐在桌案前,案上的一大堆密信已经被一一阅览过,在角落堆得有半人高。
男人却没有离开,而是沉默地坐着,脊背挺直,修指一下又一下,缓慢而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,发出闷闷的“笃笃”的声响。
他的凤眸很冷,漆黑得像一片深不见底的湖,让人看不懂里面究竟酝酿着怎样诡谲的筹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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