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月的建邺天气开始暖和了起来，而且梧桐还没有飞絮，正是张恪最喜欢的季节。张恪只穿着薄薄的羊绒衫慢步走在东大校园里，去美国之前李鸿铭和崔国恒都说过要找他，现在无事正好回趟学校。
校园里多了一些颜色分明的垃圾桶，上面画着各种回收物的标志，纸张，塑料，金属和生活垃圾分门别类。这样的垃圾箱是锦湖旗下物资回收公司提供的，在建邺和海州这样的垃圾箱已经摆上了街头巷尾。张恪心也不大，先把自己最常居住的两个城市搞好一点就行，物资回收公司也会引进一些更先进的垃圾回收和处理技术。
李鸿铭不在，去北京跑东大网校上市的事去了，张恪只见到了崔国恒。看到张恪来了，崔国恒自己给张恪倒了杯茶，坐在张恪身边的沙发上，关切地说：“恪少，你毕业以后有没有可能留在东大？李校长给我派任务了，一定要留下你。”崔国恒一边说，一边笑了起来。说起来张恪现在也是他的老板，但是这个家伙居然同时还是自己的学生，这种错位的感觉让人真的感觉很怪异。
“留在东大就不必了吧？东大总是我的母校，锦湖和爱达和东大的交流只会更多，不会更少的。”张恪也觉得自己再留在东大多少有些滑稽，和97年不同，这时候两边联系的实在是太多了。
“不知当时恪少为什么会选择上学呢？”这个问题在崔国恒心里压了快两年了，今天终于问了出来。
是啊，为什么来东大呢？张恪自己也有点说不清楚，有要来建邺的必要，有对大学生活的怀念，有对每天都去公司的逃避，还有……,算是一个前生的约定吧。
看到张恪没有说话，崔国恒感觉有门：“其实留在东大挂个名就行，对你的生活没有影响，和现在一样，所有的事我和李校长都会帮你处理好，也不会让人打搅你。你愿不愿意上课都可以，其实按你的水平，东大特聘你当教授也可以……”
张恪笑了起来：“当教授我是不行的，当学生逃课还可以，当教授逃课就太过分了。”
听到张恪口气松动，崔国恒大喜：“那就读研吧，反正你的水平有了，隔两，三年交一篇论文，四，五年之后拿个博士学位。嗯，论文经研中心帮你写也行。”
“没发现，崔院长你还是谈判的高手啊。”张恪笑着说：“也好，再在东大躲几年，论文我可以自己写。不过现在保研晚了些吧。”
“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，嗯，你是不想太特殊。”崔国恒想了一下：“不如这样，你呢，就算是留校，下学期开学可以读在职的研究生，这个只要在学校里通过就行了。你看怎么样？”
张恪想了想，这样也行，不过留校也得有个职位，象图书馆管理员这样逆天的职位，张恪可不敢干，另外他也不想抢了别人的位置，再出一个魏东强这样的悲剧就不好了。
听了张恪的顾虑，崔国恒保证说没问题，回头他会和李鸿铭商量一下，创造个啥也不用干的位置出来。
顺便在院里看了看课表，离陈宁下课还有一会儿。张恪走到教学楼下，靠在树上，点起一支烟，除了手里没有饭盆以外，一如从前做过的千百次一样。
烟雾升起来，模糊了张恪的相貌，毛茸茸的羊绒衫也让张恪的脸上的线条看起来更柔和些。以至于陈宁看到张恪时，差点没有认出来他，一直以来张恪在她眼前有的时候很温柔，有的时候很骄傲，还有的时候很搞笑，但是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让她感到平静而亲切。
张恪看到陈宁和身边的同学说了些什么，就向他走来。她穿着浅黄色的厚绒外套，深色的牛仔裤，白色的休闲鞋，抱着书本，衣角轻摆，发梢飞舞，一步步地再次走到了张恪心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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